2022, Vol. 31
急性上消化道出血（acute upper gastrointestinal bleeding, AUGIB）是常见胃肠道急症。据统计，英国UGIB发病率约134/10万例，约每6 min出现1例，有19%~28%的UGIB患者需在ICU监护治疗，病死率高达10%[1-2]。尽管UGIB的发病率正在下降（从1998—2006年下降4%）[3]，目前临床上青年UGIB患者仍较多，且其发病年龄呈下降趋势[4]。目前尚缺少文献对急诊青年UGIB患者的预后因素进行详细地分析。本研究通过回顾性分析本院急诊科（emergency department, ED）收治的青年UGIB患者的临床资料，探讨青年UGIB患者入急诊时的危险因素，为更好地对青年UGIB患者进行急诊处置和分流提供参考。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以2019年1月1日至2020年12月31日在海南省人民医院ED就诊的青年UGIB患者为研究对象。UGIB诊断标准依据《急性上消化道出血急诊诊治流程专家共识（2021版）》[5]。所有患者均在ED接受药物、液体复苏等对症治疗，并且根据病情联合多个临床科室对部分患者行内镜、介入或手术干预。
纳入标准：(1)符合急性上消化道出血诊断标准；(2)年龄18~40岁；(3)临床资料完整。排除标准：(1)出血及咯血来自口、鼻腔、咽喉部位；(2)院内发生的消化道出血；(3)下消化道出血；(4)临床资料缺失。
本研究通过海南省人民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批准[批准号：（2022）12号]，临床治疗及检测均获得患者或家属的知情同意。
1.2 研究方法回顾性整理分析青年UGIB患者的临床资料。制定调查表，详细登记患者的一般资料（姓名、性别、年龄）、就诊症状/伴随症状、既往病史、生命体征、实验室结果、内镜检查结果、住院时间、入住普通病房、ICU以及病死人数，整理归纳进行统计学分析。院内病死率是本研究的主要终点，ICU入住率、住院时间则是次要终点。本研究中描述的住院时间为患者从急诊入院到专科（如消化内科、胃肠外科）至出院的时间，不包括急诊时间。住院患者中，部分患者存在转科情况，如由ICU转普通病房，由内科转外科手术治疗或介入治疗，这部分患者的住院时间连续计算。
1.3 统计学方法采用SPSS 23.0软件进行统计分析，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以均数±标准差（x±s）表示，组间比较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或单因素方差分析；偏态分布的计量资料以中位数（四分位数）[M（Q1，Q3）]表示，组间比较采用Mann-Whitney U检验。计数资料以百分数（%）表示，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应用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青年UGIB患者入住ICU和病死的独立相关因素。以P < 0.05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基线资料与临床特征本研究共纳入383例青年UGIB患者，男性328例（85.6%），年龄（31.56±6.03）岁；女性55例（14.4%），年龄（30.45±6.37）岁。有226例（59.0%）患者至少有一种基础疾病，最常见的基础疾病是肝病（22.2%）和消化性溃疡（20.4%），最常见的就诊症状为黑便（77.5%）和呕血（45.2%）。见表 1。
| 指标 | 例数（%） |
| 性别 | |
| 男 | 328（85.6） |
| 女 | 55（14.4） |
| 基础疾病 | 226（59.0） |
| 肝病 | 85（22.2） |
| 肿瘤 | 20（5.2） |
| 消化道溃疡 | 78（20.4） |
| 心脑血管疾病 | 12（3.1） |
| 肾脏疾病 | 9（2.3） |
| 其他 | 42（11.0） |
| 临床表现 | |
| 腹痛 | 61（15.9） |
| 呕血 | 173（45.2） |
| 黑便 | 297（77.5） |
| 晕厥/昏迷 | 26（6.8） |
| 贫血情况 | |
| 无贫血（血红蛋白 > 120 g/L） | 119（31.8） |
| 轻度（血红蛋白90~119 g/L） | 96（25.7） |
| 中度（血红蛋白60~89 g/L） | 101（27.0） |
| 重度（血红蛋白30~59 g/L） | 52（13.9） |
| 极重度（血红蛋白 < 30 g/L） | 6（1.6） |
| 收缩压（mmHg） | |
| < 90 | 23（6.0） |
| 90~139 | 325（84.9） |
| ≥140 | 35（9.1） |
| 舒张压（mmHg） | |
| < 60 | 108（28.2） |
| 60~89 | 255（66.6） |
| ≥90 | 20（5.2） |
| 心率（次/min） | |
| < 60 | 5（1.3） |
| 60~100 | 155（40.5） |
| 101~120 | 141（36.8） |
| > 120 | 82（21.4） |
| 呼吸频率（次/min） | |
| 12~20 | 359（93.7） |
| > 20 | 24（6.3） |
| 血氧饱和度（%） | |
| < 92 | 9（2.3） |
| ≥92 | 374（97.7） |
| Blatchford评分（分） | |
| < 6 | 94（24.5） |
| 6~11 | 214（55.9） |
| ≥12 | 75（19.6） |
| GCS评分（分） | |
| < 15 | 16（4.2） |
| 15 | 367（95.8） |
| 注：GCS为格拉斯哥昏迷评分，1 mmHg=0.133 kPa | |
383例患者中，有306例（79.9%）的患者仅接受药物保守治疗，71例（18.5%）接受内镜治疗，5例（1.3%）接受外科手术，7例（1.8%）接受介入治疗。呕血患者的内镜治疗率、介入治疗率、外科手术率高于具有其他入院症状的患者，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均P > 0.05）。不同就诊症状患者的住院天数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 > 0.05）。见表 2。
| 变量 | 腹痛（n=61） | 呕血（n=173） | 黑便（n=297） | 晕厥/昏迷（n=26） | 统计值 | P值 |
| 治疗方式（例，%） | ||||||
| 内科药物 | 53（86.9） | 125（72.3） | 237（79.8） | 21（80.8） | 6.848 | 0.077 |
| 内镜治疗 | 8（13.1） | 45（26.0） | 54（18.1） | 5（19.2） | 6.309 | 0.098 |
| 介入治疗 | 0（0） | 5（2.9） | 4（1.3） | 0（0） | 3.331 | 0.343 |
| 手术治疗 | 0（0） | 5（2.9） | 2（0.7） | 0（0） | 5.641 | 0.130 |
| 住院方式（例，%） | ||||||
| 急诊科 | 15（24.6） | 39（22.5） | 45（15.2） | 2（7.7） | 7.668 | 0.053 |
| 普通病房 | 46（75.4） | 125（72.3） | 245（82.5） | 20（76.9） | 7.116 | 0.068 |
| ICU | 0（0） | 9（5.2） | 7（2.4） | 4（15.4） | 15.323 | 0.002 |
| 住院天数（d）a | 5（3, 7） | 5（3, 7） | 5（3, 6） | 11（9, 11） | 0.269 | 0.966 |
| 病死例数（例，%） | 0（0） | 7（4.0） | 6（2.0） | 3（11.5） | 10.430 | 0.015 |
| 注：a为M（Q1，Q3） | ||||||
383例患者中，患者最常见的病因为十二指肠溃疡（47.3%）和曲张静脉破裂出血（18.0%）。有268例患者（70.0%）接受了胃镜检查，最常见的胃镜检查诊断为十二指肠溃疡173例（64.6%），其次为食管-胃底静脉曲张破裂出血45例（16.8%）和胃溃疡20例（7.5%）。
300例住院患者中，有32例（10.7%）未行胃镜检查，其中4例（12.5%）行介入治疗，4例（12.5%）因血流动力学不稳定，1例（3.1%）因精神障碍，3例（9.3%）因凝血障碍和20例（62.5%）拒绝接受内镜检查。
2.3 住院分析383例患者中，有9例（2.3%）在ICU中接受治疗，其中有晕厥/昏迷症状患者4例，呕血患者9例和黑便患者7例。伴随肝病、晕厥/昏迷症状的患者ICU入住率更高（P < 0.05）。在ICU住院患者的格拉斯哥昏迷评分（Glasgow coma score, GCS）、血氧饱和度（oxygen saturation, SpO2）以及血红蛋白、血小板计数、白蛋白、血钙水平明显低于在普通病房/ED治疗的患者（均P < 0.05），而谷草转氨酶、丙氨酸转氨酶水平明显高于在普通病房/ED治疗的患者（均P < 0.05）。见表 3。
| 变量 | ED/普通病房（n=374） | ICU（n=9） | 统计值 | P值 |
| 年龄（岁）a | 31.38±0.31 | 32.11±2.37 | -0.355 | 0.723 |
| 心率（次/min）a | 103.11±20.57 | 110.44±15.13 | -0.917 | 0.360 |
| 平均动脉压（mmHg）a | 84.35±24.04 | 75.04±10.17 | 1.160 | 0.247 |
| SpO2（%）a | 96.60±2.65 | 90.22±3.87 | 7.061 | < 0.001 |
| GCS（分）a | 14.93±0.72 | 11.44±2.96 | 12.393 | < 0.001 |
| 白细胞计数（×109/L）a | 10.10±4.20 | 12.03±4.19 | -1.363 | 0.174 |
| 血红蛋白（g/L）a | 99.06±35.13 | 66.89±30.87 | 2.721 | 0.007 |
| 血小板计数（×109/L）b | 230（181, 280） | 115（106, 325） | -2.299 | 0.022 |
| 尿素氮（U/L）a | 8.05±4.30 | 9.29±5.60 | -0.848 | 0.397 |
| 肌酐（μmol/L）b | 68（58, 79） | 68（60, 170） | 0.992 | 0.321 |
| 血糖（mmol/L）a | 6.50±1.97 | 6.52±1.38 | -0.025 | 0.980 |
| 谷草转氨酶（U/L）b | 17.5（13.9, 28.4） | 53.8（25.3, 1 696.1） | 3.381 | 0.001 |
| 丙氨酸转氨酶（U/L）b | 16.7（9.6, 29.5） | 36.8（24.0, 456.9） | 8.075 | 0.040 |
| APTT（s）a | 33.62±12.42 | 38.29±5.95 | -1.124 | 0.262 |
| 白蛋白（g/L）ac | 33.54±5.18 | 27.20±6.58 | 3.587 | < 0.001 |
| 钙（mmol/L）ad | 2.11±0.19 | 1.91±0.18 | 3.135 | 0.002 |
| 注：SpO2为血氧饱和度，GCS为格拉斯哥昏迷评分，APTT为活化部分凝血酶时间；a为x±s，b为M（Q1，Q3），c为共309例，其中ED/普通病房300例，ICU 9例；d为共341例，其中ED/普通病房332例，ICU 9例 | ||||
383例患者中，住院患者为300例（78.3%），住院时间为5（3, 6）d。有基础疾病患者的住院时间比无基础疾病的患者延长[5（3, 7）d vs. 4（3, 5）d，P=0.001]。血小板减少（< 120×109/L）患者的住院时间比血小板正常的患者明显延长[8（5, 11）d vs. 4（3, 6）d，P < 0.001]。
2.4 预后分析383例患者中，患者死亡8例（2.1%），其中在ED死亡4例（其中1例到达后即出现心脏呼吸骤停，2例因呼吸循环不稳定未行急诊内镜、介入治疗，1例患者家属拒绝急诊内镜、介入、住院治疗），ICU死亡4例。入院48 h内有7名患者死亡。存活患者的年龄为（31.34±6.06）岁，死亡患者为（34.00±6.72）岁。
对死亡患者的临床危险因素进行单因素分析表明，伴随肝病、晕厥/昏迷症状的患者病死率更高（P < 0.05），而性别间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879）。与存活的患者相比，死亡患者的白细胞计数、尿素氮、肌酐、谷草转氨酶、丙氨酸转氨酶、活化部分凝血酶时间（activated partial thrombin time, APTT）水平明显升高，血红蛋白、白蛋白水平、SpO2和GCS显著降低（均P < 0.05）。见表 4。
| 变量 | 存活组（n=375） | 死亡组（n=8） | t值 | P值 |
| 年龄（岁）a | 31.34±6.06 | 34.00±6.72 | 0.803 | 0.222 |
| 心率（次/min）a | 104.20±20.40 | 107.00±24.47 | -0.382 | 0.703 |
| 平均动脉压（mmHg）a | 84.48±23.94 | 68.04±9.45 | 1.937 | 0.053 |
| SpO2（%）a | 96.66±1.76 | 85.75±12.22 | 12.714 | < 0.001 |
| GCS（分）a | 14.93±0.62 | 11.00±3.85 | 13.565 | < 0.001 |
| 白细胞计数（×109/L）a | 10.07±4.15 | 14.13±5.37 | -2.549 | 0.011 |
| 血红蛋白（g/L）a | 99.21±34.86 | 49.86±27.11 | 3.722 | < 0.001 |
| 血小板计数（×109/L）b | 228（180, 279） | 307（102, 336） | 0.474 | 0.636 |
| 尿素氮（U/L）a | 8.01±4.32 | 11.28±4.21 | -1.982 | 0.048 |
| 肌酐（μmol/L）b | 68（58, 78） | 104（66, 105） | 2.164 | 0.030 |
| 血糖（mmol/L）a | 6.50±1.97 | 6.87±1.19 | -0.494 | 0.621 |
| 谷草转氨酶（U/L）b | 17.6（13.9, 28.6） | 212.9（45.0, 1 696.1） | 2.887 | 0.004 |
| 丙氨酸转氨酶（U/L）b | 16.8（9.6, 30.0） | 456.9（24.0, 504.7） | 2.311 | 0.021 |
| APTT（s）a | 33.60±12.32 | 43.47±9.93 | -2.106 | 0.036 |
| 白蛋白（g/L）ac | 33.43±5.23 | 27.63±9.67 | 2.179 | 0.030 |
| 钙（mmol/L）ad | 2.10±0.19 | 1.98±0.15 | 1.659 | 0.098 |
| 注：SpO2为血氧饱和度，GCS为格拉斯哥昏迷评分，APTT为活化部分凝血酶时间；a为x±s，b为M（Q1，Q3），c共309例，其中存活组303例，死亡组6例；d为共341例，其中存活组333例，死亡组8例 | ||||
将伴随肝病、晕厥/昏迷症状、重度贫血（血红蛋白 < 60 g/L）、血小板计数减少（< 120×109/L）、低GCS（< 15分）和低SpO2（< 92%）带入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显示，低GCS是入住ICU的独立危险因素（OR=33.973，95%CI: 1.582~729.417，P=0.024）。见表 5。
| 变量 | β | SE | Wald | P值 | OR | 95%CI |
| 肝病 | 0.925 | 1.271 | 0.529 | 0.467 | 2.521 | 0.209~30.445 |
| 晕厥/昏迷 | 1.089 | 1.230 | 0.784 | 0.376 | 2.971 | 0.267~33.105 |
| 重度贫血 | 1.255 | 1.199 | 1.095 | 0.295 | 3.506 | 0.334~36.774 |
| 血小板计数分级 | 0.260 | 1.148 | 0.051 | 0.821 | 1.297 | 0.137~12.311 |
| 低GCS | 3.526 | 1.565 | 5.077 | 0.024 | 33.973 | 1.582~729.417 |
| 低SpO2 | 2.581 | 1.424 | 3.285 | 0.070 | 13.213 | 0.811~215.344 |
| 变异度 | -6.622 | 1.369 | 23.406 | < 0.001 | ||
| 注：GCS为格拉斯哥昏迷评分，SpO2为血氧饱和度 | ||||||
将伴随肝病、晕厥/昏迷症状、氮质血症（尿素氮 > 7.5 U/L）、凝血障碍（APTT > 55 s）、重度贫血（血红蛋白 < 60 g/L）和低GCS（< 15分）带入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显示，低GCS是病死的独立危险因素（OR=20.583，95%CI: 1.368~309.758，P=0.029）。见表 6。
| 变量 | β | SE | Wald | P值 | OR | 95%CI |
| 肝病 | 0.499 | 0.947 | 0.278 | 0.598 | 1.647 | 0.257~10.538 |
| 晕厥/昏迷 | -0.817 | 1.712 | 0.228 | 0.633 | 0.442 | 0.015~12.662 |
| 氮质血症 | 0.358 | 0.898 | 0.159 | 0.690 | 1.431 | 0.246~8.316 |
| 凝血障碍 | 1.533 | 1.280 | 1.434 | 0.231 | 4.631 | 0.377~56.901 |
| 重度贫血 | 0.253 | 1.058 | 0.057 | 0.811 | 1.288 | 0.162~10.252 |
| 低GCS | 3.024 | 1.383 | 4.780 | 0.029 | 20.583 | 1.368~309.758 |
| 变异度 | -4.777 | 0.782 | 37.290 | < 0.001 | ||
| 注：GCS为格拉斯哥昏迷评分 | ||||||
UGIB是常见临床急诊疾病之一，往往起病隐匿，常表现为急性大出血，病死率高。确定和识别预后差、风险高的UGIB患者的临床变量，对改善患者在急诊的早期处置及分流具有重要意义[2]。本研究分析本院ED就诊的383例青年UGIB患者的预后因素。结果表明，青年UGIB患者伴随肝病、晕厥/昏迷、合并感染、高氮质血症、肾功能受损、肝功能障碍、凝血障碍，入院时的贫血、低SpO2、低GCS以及低蛋白血症与病死率增加相关，而且，低GCS是UGIB患者入住ICU和病死的独立危险因素。
2012年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和临床卓越研究所指南指出，UGIB患者若同时患有慢性疾病死亡风险更高[6]。UGIB患者最常见的基础疾病是高血压、糖尿病、冠状动脉疾病、恶性肿瘤和肝病[7-8]。住院患者合并有恶性肿瘤、慢性肾衰竭、缺血性心脏病和脑卒中，与病死率增高密切相关[9-10]。在本研究中，超过一半（59%）的青年UGIB患者至少患有一种基础疾病。但是，与所有UGIB患者不同的是，青年UGIB患者最常见的基础疾病是肝病和消化性溃疡。患者的死亡原因以曲张静脉破裂出血为主，这可能与肝硬化伴UGIB患者往往伴有凝血障碍、肝功能衰竭等，病情凶险，出血量大、再出血率高有关[11]。
除了合并严重脏器疾病，消化道出血患者预后不良的主要因素还包括意识改变、休克、贫血、高龄、高氮质血症、肾功能受损、低蛋白血症、再出血和凝血障碍[12-15]。出现晕厥/昏迷症状、低血压是患者血流动力学不稳定的表现之一，可能是严重失血的迹象，具有较高的ICU入住率[16]。本研究中，ICU住院患者或死亡患者到达急诊时的平均动脉压明显低于在普通病房/ED治疗或存活患者，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这可能与部分患者由外院或120转入，在到达急诊前已使用血管活性药物或液体复苏等措施有关。与既往研究结果一致，本研究中死亡患者的血红蛋白显著降低，尿素氮、肌酐、APTT水平明显升高。因此，Blatchford量表使用了收缩压、尿素氮、血红蛋白等作为变量之一，可确定UGIB患者的预后[17]，若患者的Blatchford评分为0或者1分，其出血可能性非常低，可建议患者门诊继续治疗[18]。另外，Jiménez-Rosales等[19]研究发现，白蛋白水平是UGIB患者延迟死亡（出院后6个月内死亡）以及院内死亡的保护因素，而纠正低蛋白血症可有效降低出血风险。因此，患者入ED后，应积极维持患者的生命体征平稳、输注红细胞纠正贫血、补充凝血因子纠正凝血障碍、纠正低蛋白血症、脏器功能支持治疗等对症处理，以降低患者的病死率。
本研究中还发现了其他一些危险因素，血流动力学不稳定的标志物，如SpO2和GCS在死亡患者和ICU住院患者中明显降低，且低GCS是青年UGIB患者入住ICU和病死的独立危险因素，标志物可能也反映了失血量和再出血率[15]。因此，应密切监测患者SpO2和意识状态，对于持续严重出血患者，必要时需行气管插管来保护气道[20]。另外，在本研究中，死亡患者的白细胞计数显著高于存活患者，这可能与患者合并细菌感染所致。Bernard等[21]研究发现，细菌感染将显著增加患者早期再出血风险，伴有细菌感染的患者短期病死率可高达30%~40%。因此，对于肝硬化伴UGIB患者，预防性给予抗生素将有利于止血、降低再出血和感染的发生[5]。
在本研究人群中，患者最常见的病因为十二指肠溃疡（47.3%）和曲张静脉破裂出血（18.0%），这与邬云霞[22]的报道一致。在许多情况下，UGIB经药物治疗后会自发停止，无需内镜、输血或手术干预，但是对于有致命性大出血的患者，及时采取有效的干预至关重要[23-24]。Bor等[25]研究中，有66.9%的患者在接受药物治疗后出血可自行停止，有3.7%的患者需要外科手术治疗。本研究人群中，恶性肿瘤和严重出血伴血流动力学不稳定是最常见的外科手术治疗适应症，仅很少一部分（1.3%）患者需要外科手术治疗。尽管仅有很少一部分患者需要手术干预，外科医生仍在UGIB患者的预后中起着关键作用[3]。本研究中，绝大多数青年UGIB患者（79.9%）经内科保守治疗可实现原发性止血，但是除非有特殊禁忌证，仍应尽早行内镜检查明确出血原因，以控制潜在出血风险。根据美国胃肠病学学会的建议，所有UGIB患者应考虑在入院后24 h内接受内镜检查，且具有高风险临床特征（如心动过速、低血压、呕血）的患者应考虑在12 h内进行内镜检查，以潜在改善临床结局[26-27]。本研究中，呕血、黑便、晕厥等不同就诊症状患者的住院时间差异无统计学意义，这可能由于出血明显（如呕血、晕厥）的患者往往伴有血流动力学不稳定，通常被迅速送往ED进行监护、复苏和尽早内镜检查及治疗有关。Bor等[25]研究中患者平均住院天数为7 d，张友健[4]研究显示青年组UGIB患者的平均住院天数为8.44 d，而本研究人群住院天数为5（3, 6）d，较之前的研究短。
综上所述，决定急诊青年UGIB患者病死率的最重要因素是伴随肝病、出现晕厥/昏迷症状、合并感染、高氮质血症、肾功能受损、肝功能障碍、凝血障碍和入院时的贫血、低SpO2、低GCS以及低蛋白血症。这些结果有助于鉴定预后较差的患者，对于改善急诊环境中青年UGIB患者的诊治和分流，以及对于改善患者预后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利益冲突 所有作者声明无利益冲突
作者贡献声明 韩凤：研究设计、数据收集及整理、论文撰写；牛欢、梁立秋、刘元税：数据收集及整理、统计学分析；欧阳艳红：研究设计、论文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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